摘要:面对“我还有救吗”这个问题,李子勋教授早就给出了答案:所有的来访者都有一个部分不想来接受帮助,一个部分想要接受帮助。心理咨询师是与想要接受帮助的那部分自我结盟,共同帮助来访者战胜不愿意接受帮助,不愿意改变那部分自我。因此,当一个来访者向你提出这个问题时,你可以看成是来访者想要改变,想要得到帮助,想要活下去那个部分的自我正在向你求助,你的回答至关重要。如果你愿意帮助他,你可以回答“YES”;如果你回答“NO”,你是把伸出求救之手的那部分来访者的自我重新推回不想接受帮助、不愿意改变、不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的怀中绞杀!这当然是心理学范畴的思考与解读,是对整体的人的范畴的思维,而不是把来访者当成一种疾病的思维模式。所以,做为职业咨询师,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YES,我愿意帮助你。”这并不代表我的全能,而是代表我愿意与来访者想活下去的那部分自我结盟,共同帮助不想活下去的那部分自我去成长和改变;或者,帮助来访者想活下去的那部分自我在与我的关系当中重新建立一个新的自我,一个健康并且愿意活下去的自我。当然,这是一条崎岖、艰难和漫长的道路。

如果一个心理咨询师敢说他包治百病,敢接下所有的案例,宣称可以拯救一切不想活了的来访者。专业领域内的人会如何看待他?可能会觉得他需要去接受个人成长——他全能自恋得不轻,需要心理治疗的委婉说法。或者,觉得他更像一位宗教界人士而不是心理咨询师。说他更像宗教界人士的意思是他就像“懂王”一样,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是上帝。

专业内的争论我们暂且摆在一边,那是心理咨询师在从业前就需要做好的基本功课,也是从业后需要一生持续修炼(形式也包括了个人成长与督导)的基本课程。这与我们今天的论题并没有真实的关系。

对于已经从业的咨询师来说,这个论题其实真正意味着的是:我们面对来访者的求助行为时最基本的职业态度。

面对来访者求助时的肯定态度,我们不能简单理解为只包括了咨询师的个人态度。因为心理咨询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咨询师与一个来访者之间的互动。但其实,在这个职业的助人活动过程当中,每个合格的执业心理咨询师背后,都站着一群人,他并不是孤军奋战。

哪一群人?执业的专业咨询师,通过学习和培训与全世界最优秀的心理咨询理论结盟,当然也就是与创建这些理论的优秀大师们结盟;通过督导,与更多专业的咨询师结盟;当咨询师发现自己专业能力实在不能胜任与此来访者的工作,还可以通过转介,让更适合这个来访者的咨询师接手继续帮助这个来访者。曾奇峰有一个很好的比喻:我们咨询师都是在打群架!因此,对这个问题第一问的回答,代表的不仅仅是某个咨询师个人的信心,代表的其实是对我们这个有一百多年行业积累的专业自信!如果没有这个自信,我们的职业也是一场笑谈。

因此,如果咨询师面对来访者的求助时,没有这种自信的肯定,我反倒觉得这个咨询师应该接受个人成长或督导。他可能的确存在着自我不肯定的问题,就好似许多学习了十几年都不敢开始帮助来访者的心理咨询学习者一样——永远都没有准备好!

梅一凡的遗书我读了,让我很震撼!梅一凡是谁?读者诸君百度一下自然知晓,不愿百度的,我在文章末尾也附有他的遗书。此不赘述。

做为职业心理咨询师,天天都在与“梅一凡”们打交道的心理工作者。他的个案我并不吃惊。吃惊的是,他在寻求帮助过程中的遭遇。以下引自他的遗书。

“我认为精神疾病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它不像感冒、肿瘤等疾病,疾病可以治好,但记忆没法消除,精神疾病并不是无缘无故得的,它都是由于曾经的经历而产生的。所以这本身就很矛盾。之前是在国内看医生,最开始确诊的是重度抑郁症,后来换了更好一点的医生,被诊断是双向情感障碍,然后我被要求住院了。后来每次回国都要复查开一堆药带到日本来,妈妈总是关心地问我吃了药有没有好一点、药起不起作用,我每次都很难回答,因为我觉得没用。上次回国因为疫情原因没法复诊所以回到日本之后我去了医院想要开一些药。在做完检查和谈话后,医生很明确的跟我说,他认为药物对我来说没有用,因为我的病情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病理现象,让我产生痛苦的东西已经在长达20几年的时间里融入了我的身体,不是吃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说实话听完他说的话我心里挺放松的。以前没有人跟我说吃药对于我来说没用,我就坚持在吃,药很贵,但我自己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在为了吃而吃。后来我问医生那我应该怎么做呢,他说有聊天型的咨询,价格有点小贵,我又问那对我来说有用吗,医生说“说实话,我觉得意义不大”。我就想到之前有个人在网上说,他经过长期的治疗之后他的医生最后和他说“可能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活着”。

引述的遗书这段话,特别是加黑划线几句话。我们可以看成是梅一凡的求助过程。在没有人告诉他精神科药物对他的,准确地说是没有“精神症状”的心灵痛苦和自杀意念,没有作用时,他一直坚持服药。我们可以把这个行为看成是他想要帮助自己去除“没有精神症状的心灵痛苦和自杀意念”的努力,支配这种努力的,是他内在想要活下去的自我部分。在去日本的精神科复查时,与日本精神科医生的一段对话,我感觉那代表了他最后的求助行为。

是什么?让他想改变自己“没有精神症状的痛苦与自杀意念”的动机彻底被打消,而坚定地完成自杀?遗书中已经写得很清楚,无需我多嘴。

如果我们把他最后的求助行为语言化,可以理解成,他在询问日本的精神科医生,“我还有救吗?”。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同的学科,不同的视角,肯定有不同的观念。

如果我们把心理障碍单纯地看成是一种疾病,就一定会得出日本的精神科医生同样在的答案:“医生很明确的跟我说,他认为药物对我来说没有用,因为我的病情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病理现象……”。从医学的角度说,是疾病,就有一定症状,有符合疾病诊断标准的病理现象——临床表现。如果没有症状,就不属于疾病,治疗也就无从谈起(虽然,严格地从精神障碍的现象学诊断标准上看,持续的心灵痛苦、生命无意义感,持续而严重、危险的自杀意念,已经符合了重性抑郁的诊断标准)。

可我们面对的,其实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病。

回到“我还有救吗”这个问题上来。

面对“我还有救吗”这个问题,其实李子勋教授早就给出了答案:所有的来访者都有一个部分不想来接受帮助,一个部分想要接受帮助。心理咨询师是与想要接受帮助的那部分自我结盟,共同帮助来访者战胜不愿意接受帮助,不愿意改变的那部分自我。

因此,当一个来访者向你提出这个问题时,你可以看成是来访者想要改变,想要得到帮助,想要活下去那个部分的自我正在向你求助,你的回答至关重要。如果你愿意帮助他,你可以回答“YES”,那代表着你肯定他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的意愿,并且愿意与这部分结盟而帮助他战胜不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的自我攻击、自我毁灭的意愿;如果你回答“NO”,你是把伸出求救之手的那部分来访者自我重新推回不想接受帮助、不愿意改变、不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的怀中。

这当然是心理学范畴的思考与解读,是对整体的人的范畴的思维,不是把来访者当成一种疾病的思维模式。所以,做为职业咨询师,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YES,我愿意帮助你。”这并不代表我的全能,而是代表我愿意与来访者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结盟,共同帮助不想活下去那部分成长与改变;或者,帮助来访者想活下去那部分自我在与我的关系当中重新建立一个新的自我,一个健康并且愿意活下去的自我。当然,这是一条崎岖、艰难和漫长的道路。

理解这个部分,我们首先要对“自我”的产生稍微做一点描述。现在的心理学研究,几乎都同意“自我”产生于人际关系之中。好的人际关系产生好的自我,不好的人际关系产生不好的自我。

要证明自我产生于人际关系当中,这里举一个大家容易理解的例子。“狼孩”,具备人的全部生物学遗传特征,但狼孩在成长中没有与人建立关系只与狼建立关系,所以被发现时,连话也不会说,更不要说有“自我”了,他只有狼的行为特征。而凡是被人抚养大的小孩都有“自我”。

人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而婴儿的镜子就是父母或抚养者,婴儿通过父母或抚养者的眼睛(镜子),看到自我。所以,快乐健康的心灵是由快乐健康的父母或抚养者构建;痛苦的自我,是由不好的原生家庭构建。

自我构建于关系当中,但“自我”一旦产生,它就成为了来访者体验、感知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工具。快乐的自我会体验到生命的快乐,痛苦的自我会觉得生命不值得。

梅一凡遗书中提到:“我认为精神疾病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它不像感冒、肿瘤等疾病,疾病可以治好,但记忆没法消除,精神疾病并不是无缘无故得的,它都是由于曾经的经历而产生的……”

他这段话我们可以解读出两层含义。第一,他肯定了他的自我是一个不好的自我,不好的自我是他不想活下去的根源;第二,这个不好的自我是他的经历构建起来了。当然,过去的经历不仅仅是与物的连结,人做为“社会关系的总和”,导致人产生不好的感受,更多是与人的关系构建起来的自我结构与自我。

因此,心理咨询或治疗的任务就是要帮助来访者改变他的“自我”。“改变自我”,这不正是心理学或者心理咨询的范畴吗?

如何改变自我?不好的“自我”由不好的关系构建,而好的“自我”由好的关系构建。来访者在他的童年经历、原生家庭当中,没有得到好的关系,所以构建了一个不好的自我;而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正是让来访者与咨询师这个人重新建立一段关系,这段关系当然是好的关系。

所以,对于生病了的“自我”,我们可以通过“好的关系”来加以改变。

这个“好的关系”如何构建起来?来访者以前生病的自我,与父母的关系如何构建起来的?当然,是天然的亲子关系,以创建家庭和养育为目标构建起来的;而与咨询师的关系,则是以帮助来访者达到咨询目标为目的而构建起来。

因此,如果我们无法对来访者的求助持一种肯定态度时,咨询目标不肯定,咨询关系如何构建起来?

所以,面对来访者求助问题的关键一答,不仅仅体现的是职业态度,而更重要的是帮助来访者进入到咨询当中,构建“好的关系”改变来访者不好的自我的关键一步。

心理咨询师与来访者建立的“好的关系”如何帮助来访者改变“不好的自我”?

精神疾患的种类繁多,但大体主要不好的关系总有类似的特征:被忽略、被虐待、被控制、被侵犯、被伤害……,被侵入、共生、无边界……,没有爱、没有陪伴、没有抱持、没有涵容、没有适当的回应等等。总之,是一个不利来访者的身心成长,被伤害的关系。咨询师与来访者所构建咨询关系,不管咨询师是哪个学派,咨询师总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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