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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路边到巷口,尚且有一段隆起的坡度,沥青铺设的路面踩上去很柔软。司徒蓝嫣顺着斑斑锈迹的路牌找到了6号尾巴巷。可能是为了加以区分,巷子里蓝底白字的铁质指示牌,到了胡同里边,却换成了红底。红色代表红红火火,挂在商铺门口,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十五年后的韩流衣舍已变成了一家奶茶店,店名是两个大写的字母“SH”,看不出的寓意,估计只有店里的那对小夫妻才会知晓。

司徒蓝嫣点了一杯丝袜奶茶,顺便仔细观察着店内的布局。

去掉公摊面积,铺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小,木质吧台把店一分为二。吧台里,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简单快乐地忙碌着。

听不懂方言的她并不知道夫妻俩的聊天内容,只是看着两人时不时窃窃私语的模样,她想,那应该是属于他俩的悄悄话吧。

吧台外侧留给客人的空间并不富裕,步子稍微跨大点就能走出门外,也许是考虑到依旧会有客人坐下来歇歇脚,店老板在那不富余的空间里,硬是添了三把转椅。这种红色的高脚金属椅,在酒吧很常见。为防止跌倒,转椅的底座被固定在了地上,椅子间隙里刚好可容下一位成年人,这样可以保证坐客与站客互不干涉,硬是把空间利用到了极致。

放下奶茶,司徒蓝嫣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

王沐拿着马扎坐在挂满衣物的店铺门口,渴望穿梭的人群能到店里看上一眼。每当有人进来,她都会迅速收起马扎,好给客人腾出更多的行走空间。

这种遍地开花的小店,来的都是回头客,一旦回头客不回头,距离关门歇业也就不远了。王沐知道,要想留住本就不富裕的客人,她只能一再压榨自己的利润空间,哪怕辛苦一天,可能也刚够维持生计而已。

王沐每天关门后,会到自家巷口对面的煎饼摊买个煎饼。卖煎饼的姓王,是位五十多岁的阿婆,附近的邻里都习惯称她“王婆”。

王婆有个儿子,在化肥厂上班,是国企正式工,他也是王婆的骄傲。稍微与她熟悉的食客,都曾听过她喋喋不休地介绍自己的儿子。虽说聊天的气氛偶尔有些尴尬,食客好像也并不想关心她的儿子怎样怎样,但她的习惯就是把儿子挂在嘴边。时间一久,不管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对他的儿子有些了解了。

她儿子上的是晚班,下班要到晚上10点,有时甚至会更晚。王婆出来做生意,也全可着他儿子的作息时间。上班时,她儿子会蹬着三轮车,把摊位出好;下班后,又是娘儿俩结伴回家。

花街巷南口摊位较多,竞争激烈。小本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年过半百的王婆,自然无法与年轻人匹敌,所以她只能挪步于北端,见缝插针拦两个食客,以图糊口。

王沐和王婆都姓王,又经常照顾生意,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熟络。王沐每天起早贪黑,在备孕期间,她也很想调理调理身体。

她在一本书上看过,鸡蛋是最廉价的补品,每个成年人,一天可以吸收一颗鸡蛋。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一直坚信,不管白天有多劳累,晚上吃个蛋饼,就能补全营养。

然而不管她如何尽心竭力地生活,这一切,还是终止在了那个晚上……

喝完奶茶,沿着斑驳的路面,司徒蓝嫣和嬴亮来到了王沐被杀的那条尾巴巷。巷口的铁牌用洋钉沿四角钉在了红砖墙面上,如今,右上和右下的洋钉因腐蚀而完全脱落,风一吹过,薄薄的铁牌就会翘起,再落下时敲击着墙面,发出吧嗒一声响。

要是夜晚遇到强风,那连续的啪啪声,听起来多少会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嬴亮抬手擦去了铁牌上的浮灰,油漆书写的68号早被氧化成了红棕色,这里就是当时命案现场的入口。

向东直走70多米,有一根紧贴围墙的电线杆。

水泥圆柱体与墙面刚好形成了一个躲避区。嬴亮上前试了试,以他1.83米,80公斤的身材,躲在电线杆后,刚好可以被完全遮挡。他拿出平板电脑比照,当年王沐的尸体就躺在电线杆东侧10米的地方。

司徒蓝嫣站在尸体所在位置朝四周看了看。她的南边是高约2米的围墙,东边是一条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死胡同,北面是零星的几排楼房,墙面上,贴满了包治性病、代开发票、征婚代孕之类的牛皮癣广告。

当年凶手作案后,就是在其中一面墙上用粉笔写下了“”四个数字。尾巴巷里没有路灯,楼间距也很窄,四处都是遮挡物,除非头顶月亮够亮,否则到了夜里,胡同内绝对暗如泼墨。

在这次行动之前,司徒蓝嫣多以理论见长,她的老师关荣是国内顶级的犯罪心理侧写专家,遗憾的是,多年求学研究理论,让她错失了很多跟老师一起侦破大案的机会。直到老师故去之后,司徒蓝嫣才有了如今的志向,她要把自己所知的理论尽快地运用到实际当中,就像老师一样。

纯粹从理论上讲,要想完成一起凶杀案必须具备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作案动机、作案方式、作案能力五大要素。可由于犯罪人的自身条件不同,这五大要素又无规可循。

如何将理论用于实际,司徒蓝嫣也一直在办案中不停摸索。

她回头看向嬴亮,说:“卷宗上说,王沐每天为了招揽生意,并没有固定的关门时间。”

嬴亮操作平板电脑双击一个统计软件,“是的,师姐。她每天收工,都会给男友打个电话,我分析了她一个月内的通话记录。在三十天中,有十五天是在10点钟前后关门,八天是在9点半左右关门,还有七天极不规律。而案发那天,她是晚上10点半关的门,比平时都要晚。”

“被害人无固定作息,凶手要想选准最佳时机,那他必须要有大量的空余时间。由此推论,他大概率没有固定职业及经济来源。”

嬴亮附和道:“一年之内横跨三省,多次作案,流动性较强,不太可能有稳定工作。”

司徒蓝嫣看向巷子深处,“凶手的作案时间,还要取决于下手的地点。68号尾巴巷仅有三栋自建楼,楼房高四层,每层四户,就算全部住满,也没几个人。”

整个社区外来务工者很少,常住户都是化工厂职工。除了夜班,多数人都要遵循“早七晚六”的时间表。嬴亮来到司徒蓝嫣身边,向她展示口供扫描件:“王婆说,王沐来买了她收摊前的最后一份煎饼。”

嬴亮手指一行文字:“法医解剖,死者胃部充盈,煎饼尚未消化。口供和检验结论吻合,凶手的作案时间,可精确到晚上10点30分左右。”

“这个点,早班的已睡去,夜班的还在忙碌,巷子里不会有多少行人。刚才一路走来,我发现,途经的多条尾巴巷其实都有作案的条件,凶手为什么要选在王沐家楼下?”司徒蓝嫣提出不解之处,“这个位置看起来有些特别。”

“难道是这里有电线杆阻挡?不会被发现?”

“不全是。国外的很多连环杀人案凶手,他们在选择作案目标时,往往会远离被害人的居住地,究其原因有两点:在陌生的环境中,受害人的反抗情绪会大打折扣;另外,目击者见义勇为的概率也会降低。”司徒蓝嫣摇头道,“这个凶手极有自信,所以才放弃优势,选择在死者熟悉的环境中作案。我推测凶手可能具有成就型人格特征,这种人会在某个擅长的领域里表现出极度的自信。”

“王沐是第一名受害者,照你这么说,凶手那么自信,难不成他之前还杀过人?”嬴亮顿时紧张起来,“莫非还有未串并的案子?”

“犯罪不代表就要杀人!他自信的应该是犯罪手法。”司徒蓝嫣的否定让嬴亮放松了一些。

“照你的意思,凶手有犯罪前科?”作为高级情报分析专员,他立即跟上了司徒蓝嫣的思路。

“只是推测。另外,凶手做完每起案子后,都会在现场留下‘’的字样。类似案例在国外倒很常见,往往嫌犯具有表演型人格障碍,这类人渴望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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